她抬头，只见十四爷披着玄色斗篷走入殿内，眉宇间透着倦意，可目光一触及她，顿时一凝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他声音低沉，却带着震惊。
“因为我必须来。”她起身，摘下面纱，直视着他，“十四爷，我要请您帮我做一件事??一件或许会让您背上滔天罪名的事。”
胤祯皱眉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她从怀中取出那份西北灾情摘要，双手奉上：“请看。今年冬雪异常厚重，祁连山一带积雪逾三尺，道路断绝，粮价飞涨十倍。甘肃巡抚奏报称已有万余流民聚集城下，若再无救济，恐酿兵变。而朝廷拨款尚未启运，户部推说库银不足……可我知道，江南刚解送来一批漕粮，现屯于通州仓。”
十四爷接过纸张快速浏览，脸色渐沉：“这些消息你从何得知？”
“有的来自旧日门路，有的是我一点点拼凑出来的。”她迎上他的目光，“我知道您掌管兵部事务，有权调遣驿马与军粮。若您愿意，可用紧急军情名义，先行调拨一部分存粮，以‘试赈’之名送往甘肃。等事情办成，再以四阿哥当年主持赈灾的经验为由，建议由他‘遥领督办’，如此一来，功劳便可归于其名下。”
十四爷冷笑：“你以为这是儿戏？擅自挪用军粮，可是斩首重罪！更何况，就算事成，皇上也未必相信是他所为。”
“但至少，他会重新想起四阿哥还有用处。”程纤月毫不退缩，“帝王最忌无情，却也最怕无用。只要他还‘有用’，就不会轻易赐死。十四爷，我不是让您替他夺位，我只是想让他活下来，让孩子们有个父亲！”
她说到最后，声音微颤，眼中泪光闪动，却始终未曾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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