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幽眼依旧沉寂,他看不到任何灵光或痕迹。但他能感觉到。一种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执拗的“念”,如同蛛丝般缠绕在这块老木头上。那不是怨气,不是恶意,而是一种……近乎本能的“不舍”与“守护”。是那位老糕点师傅,对他倾注了一生心血的工作、对这些陪伴他无数岁月的老伙计们,留下的最后一点残存的眷恋。这股“念”太微弱,无法形成真正的灵体,却足以在特定的环境(比如深夜,比如气息交感之时)引动一些细微的物理现象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不是需要驱邪的案子,只是一个老人未了的心愿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厌睁开眼,看向周先生,声音平淡:“不是邪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先生一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念想。”沈厌补充道,目光落回那块模子,“老人舍不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,用左手从柜台下取出几张特制的、泛着微弱草木清气的暗黄色纸张——这是他目前唯一还能制作的、稍微蕴含一点点“静心”效果的安魂纸。他示意周先生将模子放在柜台上,然后,他用左手,极其缓慢、专注地将安魂纸细细地撕成条状,又搓成极细的纸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动用任何超乎寻常的力量,只是像一个最普通的手艺人,用这些特制的纸捻,小心地、一点一点地,将那块“寿”字模子的裂纹,细细地填补、缠绕起来。动作笨拙,却带着一种异样的郑重。

        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,店内只有纸张摩擦的细微声响和窗外淅沥的雨声。周先生屏息看着,不敢打扰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最后一点裂纹被纸捻覆盖,沈厌停下动作,轻轻吐出一口气。那缠绕在模子上的微弱“念想”,仿佛找到了归宿与安抚,渐渐平息、消散于无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拿回去,和他常用的工具放在一起,供奉三日,便可随他下葬,或继续供奉。”沈厌将修补好的模子推还给周先生,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,“以后不会再有事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先生接过模子,触手一片温润,那令人不安的感觉果然消失了。他连声道谢,留下一个厚厚的信封作为报酬,恭敬地退出了往生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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